聶馬爭霸，承上啟下

李剛

不知不覺間，歲月的痕跡已悄然逼近馬曉春，這位在中國圍棋界天馬行空的怪才再過一年便到知天命，而此時距他奪得首個世界冠軍竟然過去了30年。

那是1983年春節剛過，馬曉春東渡扶桑，在世界業餘圍棋錦標賽中獨佔鰲頭。儘管當年的情形在時光的沖刷下已被馬曉春漸漸淡忘，但不可否認，那是他夢開始的地方。當年11月，馬曉春晉升九段，他成為繼陳祖德、吳凇笙、聶衛平之後，中國圍棋界第四位九段，也是當時國內最年輕的九段棋手。

棋手的成長需要適當的平臺，上世紀80年代中期應運而生的中日圍棋擂臺賽使一批中國棋手聲名鵲起，聶衛平、馬曉春、劉小光、江鑄久等，無一不是通過這一比賽逐步確立自己在中國圍棋界的地位與聲譽。同神勇的“聶旋風”相比，馬曉春在中日圍棋擂臺賽舉辦的大多數時間都是以副帥身份出場，雖然他的戰績不像“聶棋聖”那樣輝煌，但其在中國圍棋隊中舉足輕重的位置卻非常人可以撼動。

在很長一個時期內，中國圍棋形成了“聶馬爭霸”的格局，雖然在成績上，馬曉春一度被聶衛平壓制，但這並沒有使其灰心喪氣，而是向棋聖接連不斷地發起挑戰，直至逐漸佔據上風。1995年5月24日，馬曉春在第六屆東洋證券杯決賽第四盤較量中，執黑中盤戰勝聶衛平，從而以3比1擊敗“聶旋風”，成為中國第一個職業圍棋世界冠軍。時隔不到3個月，馬曉春再度披掛上陣，在富士通杯決賽中，以7目半戰勝小林光一，為中國捧回“富士通杯”。一年兩奪世界冠軍，馬曉春開創了屬於自己的時代。

從世界業餘冠軍到職業冠軍，馬曉春走過了12年，而這在某種程度上標誌著中國圍棋新老交替的開始。從那時起，馬曉春漸立潮頭，在他及老一輩棋手的共同帶動下，常昊、羅洗河等棋手也陸續封侯拜相。

2005年7月，馬曉春通過競聘出任中國圍棋隊總教練。那時，中國棋手在世界大賽中的戰績不盡如人意，他以此為突破點，深入發掘棋手的潛能，常昊、羅洗河、古力在他的任期內在世界大賽中接連告捷，使中國圍棋再度揚眉，而馬曉春作為國家隊的領軍者發揮了不可估量的作用。

馬曉春在中國圍棋界承上啟下的角色是歷史賦予的，他對圍棋的貢獻也是在不經意間完成的，他並沒有刻意去做什麼，只是遵循客觀規律按部就班地施展著自己的才能。

馬曉春是個隨性之人，正如他在行棋中的天馬行空，雖有時面臨艱難險阻，但他卻泰然自若，談笑風生。而這恰恰是他的成功之道。

現在，馬曉春自詡為“圈外人”，似不再問棋事，但憑隨心所欲，淡看紋枰間風雲際會。這顯然是一種超脫、一種忘我、一種境界，如同在黑白世界中揮灑千軍萬馬，表面卻風平浪靜。

江山代有才人出。當老一輩棋手逐漸退出中國圍棋的前沿陣地時，大批新秀已脫穎而出。在這一過程中，馬曉春功不可沒。